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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雪

总是盼到清明了,不为放假,只为偷得半日闲来码码字看看书望望远山。

谁料放假前一夜居然会下起雪。

下午还和苍说起东北大雪,心灵感应般的,这四月雪竟也能跨过渤海湾。

许是在烟台看的最后一场雪了,我想。

 

坐车回的家,春雪落地便化,湿漉漉的柏油路像是黑色的水面。倒映着红绿灯和路灯,红色绿色黄色,水淋淋地迤逦重叠着。

这便是现代的夜雪了,水色灯光,说不出的格格不入却水乳交融着。

大自然是最伟大的存在,承载过千万年年历史后,也能和现代科技的产物相得益彰。黑夜灯光,绚烂得让人迷失方向,光怪陆离得让人想要蜷缩身体逃避。

我知道自己快要离开这座城市,连带着,连不会喜欢的也喜欢上了。

把脸贴在车窗上,冰冷。

 

似乎想去发掘夜雪里除了寂寞外别的东西。

一想便想起初二两点钟起床看的夜雪,橘红色的天,带着阴影的黑色的雪。一眼万年,雪便从我的字典里褪去洁白的释义。喜欢夜雪也是那时起,半梦半醒间,看见白天看不见的所谓纯洁的阴暗面——是道破天机的惊惧和美丽。

又想起上次去江南,春节假期,断桥残雪。

赶到某个园林已是傍晚,游人兴致寥寥。我摸着黑游园,那雪也不是白色的,却很刺眼。像是朦胧间劈面的一道光,从石缝间、古木后射向你,顿时一个激灵,向被窥探了心事一样。

上次数学奥赛夜游大明湖虽未看见雪,总是因为夜间,一片模糊中不见今人商贩的故作矫饰,反而读出些湖光山色来。

 

到家了。

夜雪,更大了些。

 

偶发奇想百度下“夜雪”,竟搜到老杜的一首诗。

看来杜甫最近真的“很忙”,我不经意间的天马行空也来凑个热闹。

 

夜 雪

 

  已讶衾枕冷,复见窗户明。

 

  夜深知雪重,时闻折竹声。

 

开个窗子,种些青竹,来份月光,映点雪色。这是我能想到最诗意的生活了吧。

若能再 觅位知音,赋首好词,小翼的一生也便圆满了。

茅屋也难寻到了,杜老要知道现在士人们在北上广过上怎样奢侈的生活,或许不会再发感慨了。不过,沉郁顿挫如他,写些怀古诗感叹诗意不在精神匮乏总是比我一个小女子更加深刻吧。

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,东坡先生的人生信条到了现代也只能屈服了。

我是有幸见过竹林的,外围的竹子被刻满了歪歪扭扭的“到此一游”,竹林深处因无路可进,被损毁的差了点。也许是因为我近视看不清,但我宁肯心怀侥幸相信前者。

 

校门口的白玉兰已经结了花苞。

一场春雨一场暖,不知春雪是否也有这样效果。

越来越快了,春天过完了,不等迎来夏天就要高考了。

那时白玉兰应该开的正艳吧。

 

时间,还是时间。

生活在不经意间的各种细节里提醒你时间不多了。

妹子说的,再来两次大姨妈就要高考了啊。

好吧,真的很近了。

 

我总是在表面上伪装得很淡定,然后在心里焦急的胃疼,再在更深层的心里坚守着自己的认识天命论。

所以我又花了两节课看完《文化苦旅》再翘掉一节晚自习码篇不知所云的《夜雪》。

我是写完作业了的——这是我的诡辩,也是我的态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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